貴妃穿的是綾羅綢緞，不是普通人家的粗布衣裳，如果每天都換一身全新的，那的確有些誇張。

方進興點了點頭：“我們方家是皇商之一，有了這個便利，我父親就投其所好，送了大量華服進宮，貴妃果然頗為歡心。如今已經斥退了其他商家，只保留下方家作為皇宮的衣布皇商。”

方世謙大吃一驚：“只保留方家一家？”

方小檀也是吃驚不小，她跟隨父親從商多年，自然明白越大的買家越難爭取，而這其中最難的自然是成為皇商。

想要成為皇商，不但你貨物的質量要好，更重要的是需要在朝中有關係，有門路，投入海量的金錢去打通關係，才有成功的可能。

長安城中的綢緞商大大小小數十家，能拿到皇商資格的自然沒有一個易與之輩。

但如今方進興和他父親竟然把其他人都踢出局，獨佔整個皇宮的衣物生意，這簡直是手眼通天。

方世謙頗為激動：“這可是大好事啊！進興，你們是如何做到的？”

方進興哈哈笑了幾聲：“也是花了不少力氣的，哈哈……”

方進興明顯不打算說太多關於皇商的細節，轉而詢問其他：“大伯，我上次回家時，爺爺的精神很好，怎麼這次會突然辭世的？”

方世謙皺了下眉，隨後嘆了口氣：“這件事還沒來得及和你講，你爺爺是在靈泉寺中被鬼物襲擊，才會意外身亡的。”

方進興臉色微微變了下，隨後做出一副吃驚的表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世謙把當日靈泉寺內的事情大致講述了一遍，包括林凡孤身進入深山，誅殺厲鬼為方眾岳報仇。

方進興聽得臉色不斷變換，最後在大殿中來回踱步，走到那尊青銅鼎前，揚起手來一拳砸在鼎上。

“爺爺一生為善，沒想到竟然會落到如此死法，實在是可惡！”

方進興這一拳砸的隨意，他卻不知道，這青銅鼎早就炸成了兩半，是林凡用泥巴粘在一起的，根本經不得敲。

吱嘎嘎——

厚重的青銅鼎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隨後從中裂開，分為兩半轟然倒地。

方世謙，方小檀和方進興三個人都傻在了當場。

方進興張了張嘴，又看了看自己的拳頭：“這……這不怪我，肯定是這銅鼎年久失修的原因！”

……

夜深人靜，林凡在水榭書房內盤膝打坐，閉目冥想。

在他面前的地面上擺着一個正在燃燒的炭火爐，在炭火爐的上方，則是今天從謝老那裡得到的那尊九龍盤身的丹爐。

橘紅色的火焰在丹爐下方涌動，發出滋滋的輕響聲，整尊丹爐隨之微微顫抖，外壁上的九條盤龍就像在遊動一般，煞是好看。

“公子，葯拿來了！”

阿狸從外面跑了進來，把手裡捧着的一大堆藥材放在林凡面前的空地上，靈芝、血竭、旱蓮，還有一堆五花八門的獸骨。

林凡睜開眼睛，目光掃過面前這些藥材，滿意的點了點頭：“十一種藥材都挑選正確，看來進步不小，夠資格給我做煉丹童子。”

阿狸得意的哼了一聲，雙手叉腰：“那當然！”

“對了公子，今天要煉什麼丹？”

林凡伸出手挑揀藥材，同時開口回答：“今天要煉製兩種東西，第一是使人魂魄散去的離魂丹，第二就是那隻茶壺。”

阿狸啊了一聲，一臉茫然：“茶壺？茶壺有什麼好煉的？”

林凡轉頭看了阿狸一眼：“讓人魂魄離體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難就難在魂魄一旦離體就會被鬼差拘走，帶回陰間投入輪迴。我煉製這隻茶壺，就是要把它變成一件臨時的法器，用來存儲謝老的三魂七魄，以免被鬼差發現後拘走。”

阿狸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那為什麼要選這隻茶壺，找個瓶子一類的器物不是更好？”

林凡搖了搖頭：“魂魄並非有形之物，存儲自然也大為不同，這茶壺跟在謝老身邊二十年，已經沾染了他的氣息，這才有可能作為儲存他魂魄的容器。”

阿狸哦了一聲，用力的點了點頭：“公子你懂得真是太多了，這些都是從你家裡的古書上看到的么？”

林凡白了阿狸一眼：“我怎麼說也是一名半步結丹的修士，如果連這些基本的東西都不知道，那豈不是可笑。”

“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了，來幫我備葯。”

林凡伸手指向面前的一塊血竭：“把這塊血竭搗碎，之後倒入丹爐中。”

阿狸哦了一聲，從邊上拿起之前備好的搗葯錘，開始處理那塊血竭。

“公子，上次你煉丹不是直接把藥材扔進火里就可以了嗎，為什麼這次還要搗碎，好麻煩！”

林凡伸手敲了一下阿狸的額頭：“上次煉丹用的是純陽火，這次用的只是凡火，兩者怎能相提並論，快乾活！”

阿狸撅了撅嘴，老老實實開始按林凡的要求整理藥材，這十多種藥材有的要研磨，有的要切碎，還有的要打磨表皮，足足折騰了一個時辰，才終於全部投入丹爐中。

藥材處理完成後，林凡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丹爐上，單手揚起，時不時的敲擊一下丹爐上那些盤龍的龍首，發出清脆的叮咚聲。

阿狸癱坐在一邊，有些好奇：“公子，你這是在做什麼？”

林凡繼續敲擊那些龍首，同時開口回答：“煉丹過程中不能開爐，為了能知悉丹爐內的情況，煉丹師在爐壁上雕刻出這九條盤龍，只要敲擊龍首，就能從迴音中聽出丹爐內藥物的情況。”

阿狸哇了一聲：“這麼厲害嗎，我怎麼聽起來聲音都是一樣的？”

林凡搖了搖頭，不再理會阿狸，繼續專註在敲擊丹爐上。

咚……咚……咚……咚……叮！

突然聲音一轉，一陣清脆的銳鳴聲直衝天頂，彷彿龍吟，林凡眉梢一挑：“開爐取丹。”

話音落下，林凡單手撥開丹爐的頂蓋，另一隻手輕輕一推丹爐側壁，嘭的一聲輕響，三顆黑色藥丸從丹爐中一躍而起，跳入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