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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老头,嘴角微微上翘,“你现在说什么都还早,等我看了李延年留的东西。是了却是怨恨我自会随我的情绪走。”

听了我的话,老头有一丝犹豫,但最后还是站起身说,“姑娘,请随我过来。”

我随着他出了屋子,绕过一条幽静的长廊,向供奉他们祖先牌位的祠堂走去。

老头走进祠堂后,转身对我说“姑娘,请进。”

祠堂里摆着历代当家的牌位,这些牌位成梯形排列,最上面单独摆放的牌位便是李延年,后面挂着他的画像,画上的样子应该是他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和我记忆里的笨拙少年已然不同。他穿着道士的衣袍,面颊清瘦,那双眼睛里有着看透世事的疏离。画上的他似看着远处,既像等待,又像是要随时离开。

画像上的李延年是我不熟悉的,在我的记忆里他一直都停留在二十几岁的年纪,面容清秀,举止羞涩。

记得第一次见他时我正因为彼得的见异思迁而一个人蹲在树上生闷气,正觉得满肚子气无处发泄的时,我看见了树下的李延年。

他那时还是个小道士,正拿着一把破木剑嘴里念念有词。我那时心情本就不好,而且比现在更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那时的我疯狂起来嗜血如命,体内暴涨的力气需要发泄。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恶鬼,我想树下的李延年一定会被暴虐的我撕碎。

记得那鬼站在离他不远处与他对视,李延年举起木剑对着面前的恶鬼说了一句我至今难忘的开场白,他说,我要代表正义消灭你。

结果显而易见,他这点道行当然消灭不了那恶鬼,最后消灭那恶鬼的是我。

当时的我需要释放身体里暴涨的力量,李延年对我来说太弱,杀他只是顺带,那个恶鬼的力量才是我要征服的。

所以李延年很幸运,我和那鬼斗的昏天暗地,早已无心理会傻愣着站在一旁的李延年。那鬼也是个有志气的,眼看着打不过我,也逃不出去,竟然拼着一身的道行要和我同归于尽。可是吸血鬼跳脱五行之外,无生无死,猛烈的撞击之后那鬼便化成一堆沙硕烟消云散,而我则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我看见了当时吵着要代表正义消灭你的小道士。他正神情紧张的盯着我,看见我睁开眼睛竟然差点喜极而泣。

之后他又问了一句让我十分无语的问题,他问我感觉怎么样?

当时觉得这道士是真会说废话啊,我被伤的动都动不了,还问我感觉如何,换你躺着试试,你就知道感觉如何了。

我在李延年那住了大概半个月才恢复过来,而这半个月里,李延年一直打一些野物给我作为粮食。我吸干净血后,他吃肉。我恢复的慢有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一直吃动物的血导致我的营养跟不上。

李延年一直说我是他的救命人恩,即使是靠吸血为生的鬼,也是好的鬼。他对于好坏的辨识度让我很是无语,我明确的告诉他,等我恢复好第一个拿你的血补自己的身子。而他总是呵呵笑着说,你不会的。看着他的傻笑,真觉得他是真傻啊。

我常常想不起他的名字,经常用“喂”字来代替称呼,每每这时他都会重复一遍自己的名字。

直到有一天好脾气的李延年发火了,脸憋的通红,咬牙切齿的威胁我,他说,梅,你再记不住我的名字,我就不管你了,不给你抓活物让你吸血。

看着他的样子我竟然觉得那么好笑,然后第一次认真的去记住一个人的名字。

仰头再看李延年的画像时,心里的那份平静竟然超乎自己预想。心理没有怨恨,没有愤怒,没有欢喜,没有悲伤,只是有淡淡的难过,为500年前的那段自以为是的感情难过,为早已经归于尘土的李延年难过,为这流逝的时间难过。

我走上前,为李延年奉上一炷香。你已经死了这么久,这些往事我又何必念念不忘。苦了自己,也囚禁了自己。我的感情本就有限,如今也该把你从心里抹去。

当年你的不告而别,我本以为我会用我这永恒的生命去记着。可是等真到回忆时,却只能清晰的记得我俩初见时的情景,其余的恩怨都在我的记忆中变的模糊。

如今再看你的画像,我才知道,我对你早已不怨不恨不爱。等看过你给我的东西,我想你也会了无遗憾。

上过香后,我看着身侧一直有些警备的李文言,说“带我去看他留下的东西吧。”

李文言见我面上的神情不像发狂发怒的样子后,才放下心来。将带我绕到供奉牌位的后面,那里有个小门,进去后是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的正中央挂着的正是500年前,我身着古装衣服的画像。李文言小心的拿下我的画像,画像遮挡的墙壁被露出,那墙上竟然有一个小暗格,他打开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的檀木盒子。

我看着老头一系列的动作,竟有些想乐。这老掉牙的存放位子,真是太落后了。彼得曾说过,一定要跟上时代脚步,要做一只和时代接轨的吸血鬼。当然,我没有乐,看着那个檀木盒子,我有些紧张。

接过盒子,像人类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平复心里的紧抓感后,我将它打开。

里面竟然躺着一对莹白圆润的珍珠耳钉。

我拿出耳钉仔细观察,却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玄机?我不解的抬头看着面前的黑老头,问“这耳钉是李延年要送我的东西?”

老头看着耳钉的神色也很迷惑,想必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他坚定的点了点头,说,“祖师爷说过,请你务必把它戴在身上。”

我拿着耳钉在手上端详,还好这耳钉的样式不土。我摘下耳垂上带着的一对银耳钉,换上这对圆润的珍珠。

我用手摸着耳垂上的珍珠,心想,李延年我倒要看看你送我这耳钉的意义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