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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排、蟹腿、炭烤白魚肉、奶油布丁、蔬菜色拉,一小盤聖女果以及半瓶產自波爾多的葡萄酒。

端着滿滿一大托盤食物的多崎司返回角落,已經見不到島本佳柰的身影。栗山櫻良一個人靜靜坐着,被黑色絲襪緊緊包裹着的雙腿,曲線優美流暢。

透過她側邊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被水下燈飾照得湛藍透明游泳池。

多崎司把食物放到桌面,側頭問道:“島本老師呢?”

“回去了。”

“怎麼不再多坐會...”

“她不想明天上報紙。”

“上報紙?”

多崎司叉起一塊牛排,嚼了幾下:“你的意思是說島本老師是個大名人?”

“算是吧。”栗山櫻良盯着他手中的牛排,有點想吃。

“別看,要就自己動手。”

栗山櫻良繼續盯着。

多崎司鄙視了她一眼:“要我喂你這件事,想都別想!”

“你只拿了一根叉子...”栗山櫻良嘆息一聲,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難道多崎同學你的意思是,要我這個主人用手去抓牛排來吃?”

哦,對...她是主人。

她不說起來,多崎司壓根就沒記得。甚至只拿一根叉子也是存着和島本佳柰一起共用的心思,壓根就沒想起小平板這號人。

“叉子給你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栗山櫻良再次強調:“我是主人!”

“答還是不答?”

“無禮的客人!”

栗山櫻良的臉頰又一次微微鼓起。暖色調的柔和光線落下,把她的臉蛋照得格外清麗。

多崎司發覺她這幅模樣特別可愛,所以他打定主意,以後時不時地就要氣她一下。

燈光落入眼裡,長長的睫毛顫了顫。

栗山櫻良咬着虎牙,惡狠狠地憋出一句:“趕緊問!”

“島本老師怎麼會在這裡?”多崎司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陪她老公...欸,你幹嘛...”

“我去殺了那狗賊!”

“你認識她老公?”

“對哦...”多崎司重新做回到沙發上,雙手合十:“我親愛的部長大人,麻煩您帶個路。放心,我保證不會留下讓什麼證據好讓警察發現我們是同夥的。”

栗山櫻良深深嘆了口氣,終於沒忍住罵了句:“白痴!”

多崎司隨手叉了塊牛排給她:“她都和老公分居多年了,怎麼還湊到一起?”

“政治聯姻。”

“懂了,沒有感情沒有事實的婚姻。”

“你很高興?”

“當然,島本老師那麼漂亮。”

栗山櫻良狠狠咬了口牛排:“你這個男人真令人惱火......”

多崎司微微一笑,指向桌面空了的杯子:“部長大人,桔汁呢?”

“……”

“該不會你喝了吧?”

“胡說!”

霎時間紅了臉的小平板,用比貓貓賣萌還要可愛的兇狠語氣狡辯道:“是島本老師喝的!”

多崎司懶得去拆穿她,把自己杯子里的蘋果汁喝完後,他吃了塊奶油布丁,又倒了半杯葡萄酒,細細品味了下。

唔...不懂酒,所覺得有點難喝。

栗山櫻良臉色恢復平靜後,嘲諷了他一句:“不懂品酒就不要喝,中文有個成語叫‘牛嚼牡丹’,用來形容現在的你最恰當不過了。”

“我現在心情好,不打算和你吵架。”

栗山櫻良得意地哼了聲,心情暢快地吃完了整塊牛排,還吃了一條蟹腿。

多崎司一口一個聖女果,盤子差不多見底的時候,他閉起眼睛,靠在沙發上閉目休息。

酒杯和酒杯哐哐相碰的聲音,不斷在耳邊響起,聽起來彷彿是遠處海邊的漲潮聲。

過了會,他問道:“說說話吧,不然我總覺得我現在是消極怠工。”

“消極怠工?”栗山櫻良猛然想起了什麼,驚訝地盯着他:“對了,你怎麼知道今晚有舞會,還有你是怎麼進來的?”

“女朋友讓我進來的。”多崎司百無聊賴地環顧四周一圈,語氣無奈:“不然我怎麼可能浪費寶貴的複習時間來這陪你扯淡。”

栗山櫻良拿起桌面的餐巾輕輕擦拭一下嘴角,又重新放回。她未能充分理解多崎司這話的意思,忍不住問道:“你的女朋友,讓你來陪別的女人參加舞會?”

“對啊,很傻是不?”

“確實。”

“回頭我要狠狠罵她一頓。”

“應該的。”

多崎司點頭:“心裡沒數的女人就應該罵醒她。”

“這話我錄音了哦。”

“請你現在刪掉謝謝,除非你想明天參加我的葬禮。”

栗山櫻良眯細眼睛,在腦海中暢想一遍葬禮的畫面後,朝他露出一個可愛程度兩倍加的笑容:“墓志銘我來幫你寫。”

“謝謝啊。”多崎司略微聳了聳肩,岔開話題:“隨便聊聊吧,要不說說你小時候的事?”

“先說你的。”

“我的?那麼無聊的過去說起來都無趣。”

栗山櫻良認真道:“想聽你的,特別是你以前擅長的事。”

多崎司靠着椅背,盯着天花板上方的水晶吊燈,光線直直射進眼裡。

“相比擅長的東西,不擅長的我反而想到很多。比如不會做菜,不會打掃衛生,經常丟三落四,手不靈巧,方向感等於零,東南西北不分。生起氣來毫無辦法只會一個懊悔,莫名其妙地怕見生人,朋友一個都沒。”

說到這,多崎司轉頭看向她:“不過也是有優點的。”

栗山櫻良好奇地問:“什麼有點?”

“長得帥,而且沒蛀牙。”

“噗...”

突如其來的笑意嚇得栗山櫻良趕緊捂住了嘴,她一邊儘力忍着笑意,一邊瞪着多崎司,白皙的小臉蛋再次染上一抹緋色的雲霞。

多崎司等她喘過這口氣後,才接著說:“小時候無論做什麼都沒信心,總是戰戰兢兢的。所以在學校、在家裡時常會成為別人欺負的對象,那種感覺時常還能回味起來來。”

“所以我對你的轉變很好奇,你真不和我說原因嗎?”

栗山櫻良盯着他的眼睛,像是想從百葉窗的縫隙里窺探外面世界一樣的目光。

多崎司略微聳了聳肩:“因為我現在變成了一個森林裡的伐木工。”

“伐木工?”

“嗯,一個勤勞的伐木工。即便森林再大都好,也會一點一點的,努力去伐完整片森林的伐木工。”

栗山櫻良點了點頭:“我覺得能做到這一點很了不起。”

“指努力還是指伐木的技術?”

“兩樣都很了不起。”

多崎司一聲不響地微笑了下。

“櫻良,這位是?”

身後響起一道頗具威嚴的聲音,栗山櫻良的笑臉瞬間一僵。

多崎司回過頭,看到沙發後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這人正用銳利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審視着自己。

這就是小平板的爸爸?

略微思考,多崎司笑了下,自我介紹道:“叔叔你好,我只是來蹭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