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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輕羽腳步輕快,往他跑去。

本是想要撲到他懷中,卻想到自己的衣衫沾了血,只好作罷。

“你回來啦!”

她歡樂得像一隻小鳥雀,聲音甜甜的。

走近了,君凌陌才看清,那身華服有處地方顏色略深。

有血腥味。

是血。

他面色一沉,眸子里透着擔憂。

“你傷着了?”君凌陌聲音有些急促焦灼,“傷着哪裡了?”

不等紀輕羽回答,他抬眸盯着後邊的風珏。

眼神如刀,似是想要將風珏千刀萬剮。

風珏的心一個咯噔,趕緊為自己辯解:“主子,屬下將小姐保護得很好,那血不是她的,是旁人的。”

他可不想像風影一樣,被派去守荒地。

君凌陌依舊是微微蹙眉,看向紀輕羽:“不是你的血?”

紀輕羽微微點頭:“不是我的,是素清的。”

君凌陌眉頭總算是舒展了,但他還有些不悅:“怎麼回事?”

“小事,定陽侯臨死前掙扎了一番而已。”

紀輕羽說著,牽住他的手往裡走。

君凌陌沒做聲,看樣子,風珏是把人都解決了。

自己的決定果然沒有錯,此次讓風珏暗中護着她,可比風影靠譜多了。

“姜武退兵了。”君凌陌忽然說道。

紀輕羽迎上他的目光:“是嘛,你真是棒棒噠!”

“就這樣?”

不該親一下嗎?

紀輕羽則說:“等我換件衣衫,今晚我下廚,以作獎勵。”

君凌陌有些驚喜:“你還會做飯?”

這獎勵倒是不錯。

“我看過菜譜,不難。”紀輕羽很有信心。

她學什麼都很快,做飯總不能比煉藥難吧?

君凌陌聽了,心微微一顫。

正如他所料,這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她換了一身素雅的羅裙,挽起了袖子,束着圍裙,有模有樣。

砧板上,是一條新鮮的靈魚。

拿起菜刀,想把魚頭砍掉。

魚頭是砍掉了,但她第一次處理食材,沒用好力度,桌子根本扛不住。

咔擦一聲。

整張桌子轟隆倒下。

紀輕羽嘴角抽了抽,幸好眼明手快,趕緊把魚身抓住。

不然還真是損失慘重。

聲響不小,君凌陌和兩個小包子過來的時候,則是看見紀輕羽站在倒塌的木桌前,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抓住沒了魚頭的靈魚。

她懵懵的回頭,尷尬笑了笑:“這木桌不抗造啊,明日換個精鋼的吧。”

下一次,就不會被砍壞了。

小熙抿抿嘴,說道:“娘親,要不還是讓我和妹妹來吧……”

砍一個魚頭就這樣,他怕娘親再做下去,小廚房都要被拆了。

小萌眨眨眼:“對,我和哥哥可以幫娘親做。”

“不用不用,你們到外邊玩吧。”紀輕羽說道,“怎麼還能讓你們做飯,今日的晚飯,娘親一定會親手做出來。”

兩個小包子看了看紀輕羽,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木桌,表示懷疑。

“乖,去玩吧。”君凌陌也勸他們,“爹爹在這兒看着就行。”

他在旁指點,這頓飯應該能入口吧。

小熙和小萌猶豫了會兒,才一起離開。

紀輕羽朝着君凌陌努努嘴:“你不走?”

“我在這兒陪你。”

他總不能說,他怕這頓晚飯吃了會中毒。

紀輕羽翻了白眼:“不信任我就直說。”

“我的阿羽聰明伶俐,自然是能輕輕鬆鬆做出一頓飯來的,我怎會不信任。”

“……”

要不是紀輕羽看到他眼神緊張,一直盯着自己的動作,她還真差點信了。

很快,君凌陌覺得自己留下來看着,實在是明智的選擇。

“阿羽,魚肚子得剖開,清理乾淨。”

“阿羽,蝦線也要除掉。”

“阿羽,那是醋,不是醬油。”

君凌陌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捲起了袖子,搶過了紀輕羽手裡的鍋鏟:“還是我來吧。”

紀輕羽已然大受打擊,蔫蔫的,也不跟他搶了。

她撇撇嘴,道:“你會嗎?要不然叫蘇綿過來幫幫忙?”

他來,她更不放心。

瞧他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哪裡像會做飯的。

誰知道,那菜刀到了他手裡,竟然聽話得很。

刀功還巧奪天工,切出來的土豆絲根根大小一樣。

第一道菜是炒土豆絲。

“我先嘗嘗?”紀輕羽問。

君凌陌失笑,給她遞了筷子:“放心,能吃的。”

紀輕羽半信半疑,夾了幾根放進嘴裡。

爽脆可口,鹹味適中。

味道很不錯。

她驚了:“你真會做飯啊,看着不像啊。”

君凌陌還要忙活其他菜,雙手沒停,嘴上答道:“歲月漫長,閑着無事學做的。”

聽着是輕鬆的語調,心裡卻像是被什麼噎住一般。

他哪裡是閑着無事。

只不過是想多煮點好吃的,討母親的歡心,讓她更喜歡自己。

可母親卻說:你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好好修鍊,多儲藏點靈氣。

自此之後,他再無進過廚房。

只因為今日是她,他可以破戒一次。

又是一道紅燒大蝦做好。

紀輕羽迫不及待地嘗了一隻 ,美味充斥着味蕾,她一連說了幾次好吃。

他的手一頓,轉頭看她:“真好吃?”

“好吃啊,比得上樊花樓的味道。”紀輕羽神色真切。

她覺得自己和君凌陌的距離,不只是修為境界上的距離了,就連下廚這一塊,也有天上地下的差距。

有點心塞。

她剝了第二隻,遞到君凌陌的嘴巴前:“喏,你也吃,就知道我說的真不真了。”

君凌陌定了定神。

他嘴角揚起溫柔笑意,一口吃下。

這是她親手剝的蝦,他只覺得甜甜的。

他還要做其他菜,便讓她在旁獃著。

紀輕羽凈了手,聞着香味,嘆息一聲:

“真是奇怪,我看了丹方,煉藥是隨隨便便的事,怎麼到了做飯這兒,就這麼難?”

“王爺,你做飯這麼好吃,以後還能做給我吃嗎?”

“好像不行,你一個大男人,不能讓你總做飯吧。”

她念念叨叨的。

日落西山,小廚房光線隨之暗下去。

君凌陌回頭,半張臉隱在昏暗裡,神情有些虛幻。

“如果我做,你當真願意一直吃嗎?”他輕聲問,似乎帶着一絲小心翼翼。

“那當然,我要吃一輩子的好吧!”紀輕羽忙的點點頭,“誒,你還會做什麼?我喜歡吃宮保雞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