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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文胥沒有在錦雲殿停留太久,還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用過午膳,他抱着阿喜放在了床上,哄着她睡了下來,才離開了錦雲殿。

他走到了錦雲殿外,劍七就守在殿外。阿喜進了宮中之後,他也將劍七安排在了宮中做侍衛,巡邏保護錦雲殿的安危。雖然沒有官職,不過對於劍七來說,只要能保着他主子安全,就已經足夠了,就連他的那些手下,也是楚文胥破格安排,由劍七在韓家暗隊里調進宮中來的。

阿喜的安全對於楚文胥來說是最重要的,雖然在宮中有他這個皇帝在,沒有人敢在明面上動阿喜,但畢竟皇帝新立,這宮中的事情太多,總會有他照顧不到的地方,但有劍七在,那些暗地裡想做手腳的人,也不會有機會了。

楚文胥想着,踏出了錦雲殿,走到了一旁的劍七身邊,抬頭看了一眼他。

劍七低了低下頜,以示敬意,卻沒有張嘴多說什麼,他的心裡也就只有阿喜一個主子,自然也只聽她的吩咐,至於楚文胥這個皇帝,對於他來說跟其他人也並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因為阿喜,才會對楚文胥存着幾分尊敬罷了。

楚文胥並不在意,只是站住了腳步,“劍七,前朝有我在,但在後廷,阿喜的安危就交到你手上了。”

“有人要傷少主?”

劍七眉頭一擰,聽得出來楚文胥話裡頭的意思,看來,前朝的地方並不像他們想象的那麼安定。

楚文胥搖了搖頭,“我不確定,但我馬上要立阿喜為新後,這件事情一旦決定下來,會損害到前朝不少高官權貴的利益,他們絕不會輕易放任這件事情這麼下去。我擔心,他們在前朝沒辦法改變我的主意,會把算盤打到後廷這邊來。所以這件事情,需要你多加註意。”

“好。”劍七應了一聲,抬起了頭來看着楚文胥,“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少主。”

“那就好。”楚文胥下頜輕點,視線收了回來不再多看劍七,只是朝着前頭走了開去。

楚文胥的擔心並不是假,如今朝廷上隱藏着暗地裡的餘孽並不是完全清除,何況還有老三楚文懷在,他雖然勢力比不上楚文信,做事也沒有他那麼激進和衝動暴戾,但在奪帝的路上從來沒有放棄過。

楚文懷做事比較穩妥畏縮,所以楚文胥一時還找不到機會對付他,但絕對是個要小心的對象。

如今擋在楚文懷前面的楚文信和齊光都已經被楚文胥剷除了,楚文胥又剛立新君尚未婚娶,擋在楚文懷面前的就只剩下了一個楚文信罷了。

只要他不在,楚文懷是順承皇位最佳的人選。

所以,他絕對不可能輕易讓楚文胥迎娶阿喜,不說這樣後廷的地方沒辦法安排入自己的人,一旦阿喜若是懷上龍種,那他們想要處理得人就又會多了。

這件事情,一定要儘快結束。

不過好在,在這件事情上,有很多跟他有同樣想法的人,還沒等他動手,京都裡頭就已經先行傳出了關於那女子的風言風語。

原本他還覺得自己的人在前朝沒有什麼地位,說的話也沒有分量,不過沒想到如今連方景明都站到了他們這邊。

楚文懷自然是十分樂意看到如今這個場景,方景明那個老傢伙墨守成規,為了楚國,絕對容不下那個明國的妖女。楚文胥看在方景明這個御史是他恩師的份上,絕對不會輕易動他。

有方景明在,楚文懷倒是不太擔心新立皇后的事,但楚文胥這人極其執着,所以他一定要在新立皇后之前,徹底解決了這個問題。

楚文胥猜測得的確沒錯,前朝後廷,那些餘孽同黨沒有安分下來,錦雲殿里也的確有了些小動作,但有劍七在,阿喜沒有傷到分毫,倒是還找到了一些埋伏在後廷之中的姦細。

這件事情,劍七也做得很乾凈,沒有讓阿喜察覺。

只是楚文胥還是沒有想到,那些人沒有在後廷這兒佔到便宜,便把主意打到了方景明的身上。

這幾日楚文胥沒有在朝廷上提起了立後之事,他本想打算先解決了餘孽再好好管管這個方景明,卻不曾想今日上朝,方景明卻連人都不在。

楚文胥眉頭微微皺了皺,方景明雖然一直反對他立阿喜為後的事,但這事未曾全盤定下來之前,方景明也不會如此罔顧朝綱。

他抬了抬眸子,掃了一眼站在下頭的文武眾官,“御史呢?”

其中一個大臣站了出來,抬了抬手上的官牌,“回皇上,今兒一大早就沒瞧着御史大夫的人,也沒聽說因病缺朝,不知是否家中急事,蘇大人,你與御史府邸相近,可有知道些什麼?”

那被大臣喚着的人也是走了出來,朝着前頭的楚文胥拱了拱手,“回皇上,微臣不知,不過此時的確有些蹊蹺,御史雖年事已高,但往日早朝來得都是最早的幾個,不知今日,怎會突然缺席?”

楚文胥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去,才說道:“此事下朝再論,眾卿家……”

楚文胥沒有在方景明的事情上多停留,只是轉移了旁的話題上頭。乾坤殿的一側,一個小太監神色倉皇地朝着這邊走了來,站在柱子後頭朝着樓喜使着眼色。

樓喜看了一眼他,向著他走了過去,只聽着那小太監稟告的事情,樓喜臉色大變,已經顧不得其他,便是快步走回到了楚文胥身邊,顧不得他還在聽着底下大臣彙報着朝綱之事,便是附耳過去。

楚文胥眸子動了動,抬起了手,朝着一邊擺了擺,示意底下的大臣不必再說,才開了口朝着樓喜道:“宣。”

“是。”樓喜應了一聲,身子停了起來,扯着喉嚨朝着下頭大聲喊道:“宣,侍讀學士方墨林覲見。”

宣召一層層傳了下去,那些個大臣聽着樓喜的話,都是左右看了看。

方墨林是方景明的大子,一個從四品的侍讀學士,平日里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無需上朝,怎麼今兒個就這般匆忙來了乾坤殿,大臣都猜測着,不知是否和方景明的事有所關係。

果然,方墨林快步地從殿外走了進來,走到了乾坤殿中,便是在楚文胥的面前跪了下來,也不起身,只是徑直道。

“皇上,家父遭人行刺昏迷不醒,並非藐視朝綱,請皇上恕罪!”

“你先起來。”楚文胥眉頭依舊是皺着,剛剛只聽着樓喜和自己稟告方墨林覲見的時候,他就知道方景明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若只是普通的患病,定然只是找大夫便是,沒必要闖到乾坤殿來向自己稟告。

“具體說說,怎麼回事?”

“回稟皇上。”方墨林站起了身來,下頜依舊低着,也不敢抬起頭來看楚文胥。“今日家裡伺候的丫鬟一直不見家父喚,怕耽誤了早朝不得已進了房間,才發現家父竟然出了不測。”

“可傳太醫了?”

“傳了,太醫說、是中毒。”方墨林咬了咬下唇,終於抬起了頭來,眸色遲疑了一下,才加大了幾分聲音,開了口,“家父中的,是玉髓散的毒。”

“玉髓散?”

方墨林的三個字落了下來,楚文胥眸子一動,眸子裡頭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

他知道玉髓散三個字代表的意思是什麼,玉髓散的毒其實算不得有多毒辣,中毒之後傷人腸胃可讓人先是嘔吐不止繼而昏迷不醒,毒性在體內蔓延的時間也不長,中毒之後需要上個兩三日才會害了人之根本導致毒發身亡。

這毒比不得其他一些鶴頂紅之類的要人性命,聽這方墨林的意思,方景明中毒的時間不過一夜,想來發現得及時,只有太醫及時救治,應該能撈回一條命來。

但楚文胥卻知道,事情遠遠沒有如此簡單。

因為煉製玉髓散的毒藥引里,有一味、是黑蛇草,黑蛇草這毒草生長環境極其得挑剔,算是玉髓散里最重要最稀少的一味草藥,只在明國境內東北方一窪低估紅土之地出現過,而楚國境內沒有適合黑蛇草的環境,也極少出現過這類東西。

所以,玉髓散這樣的毒藥楚國也難見一二,畢竟它的藥性不算毒辣,在楚國也可以通過其他藥引煉製出功效相近的來。

以至於只要一提到玉髓散和黑蛇草,所有人第一想到的,就是明國。

只要這麼一想,這件事情其實就容易說得通多了。

楚文胥暗自冷哼了一聲,在阿喜身邊下不了手,就把算盤打到了御史府去了。

方景明在朝中帶頭站出來反對楚文胥立阿喜為後,阿喜是明國人,如今方景明出了事,中的毒又是明國最具代表性的玉髓散。

如此巧合之下,自然所有人都會第一想到,是因為立新後的事情,方景明得罪了人才糟了不測了。

果然,楚文胥才剛這麼想着,底下的方墨林低了低頭,又是立馬追上了一句道:“皇上,這已經不是家父第一次遭遇不測了,前兩日府中就糟了刺客,雖然侍衛發現及時卻也無奈讓刺客逃脫,只遺落下來了一把四尺長柳劍。但家父未曾受傷不想因此驚擾聖上,便不許家中人宣揚此事。但如今看來,兩件事情恐怕同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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