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再次來到地球已經有3個月了。在這三個月內，整個殷帝國一共找出了符合條件的適齡男子113985人，或許還有幾百個潛逃的，但是，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三個月的甄選結果讓圖不得不懷疑，這顆星球上的土著不會有合格的人了。

“噗通”一聲，這一組測試者中的最後一人也倒在了地上，很快，他也化成了一灘水跡。這是軒轅城及其附近上百座中小型城池最後一批抓獲的適齡者了。看了看幾乎只剩下薄薄一層的檢驗液，圖無聲地嘆了口氣。就在昨天，其他10個測試點也傳來了令人沮喪的消息。沒有一個適合的。

圖看了眼地面上的一灘灘水跡，然後將手腕上的控制面板激活，聯繫上了基地的主控智腦。“前幾天發給你的樣本有結果了嗎？”

“結果出來了，不過，我不認為你願意看。”露娜基地的主控智腦非常人性化地回答。

“說吧！我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圖的情緒沒有特別的波動顯示。

“最終得出的分析結果是，這顆星球上的人類進化還不夠，他們的基因過於脆弱，無法承受主人的基因侵蝕。或許，在這個星球被格式化以前的人類能夠找到合適的人，但現在，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主控智腦緩緩地說，“除非，這裡的土著中有人在接受過初級基因改造後，其本體意識還能有所保留。不過，據我所知，我們從這裡挖掘出來的低級僕從都已經失去了自我意識。”

“或許，不全是……”主控智腦的話讓圖忽然想起了某個可能。

“圖，你說什麼，我沒聽清。你知道，咱倆現在的距離可是有30萬公里呢！”主控智腦幽默了一下。

“沒什麼，我說我可能要空手而回了。希望主人不會不高興。”圖將主控智腦的注意力轉移了出來。

“事實上，主人似乎早就料到了你這兒的情況。等你回來，主人應該會派你去其他的獵場尋找人選。”主控智腦透露了一個消息。

“好！那我將低級僕役們召回來，將這個任務結束掉。”圖說完關閉了通話。但是，他現在的心情卻不想在通話時那樣沮喪。事實上，他現在的心情超級好。主控智腦的分析報告給他對這個看似絕望的任務推開了另外一扇成功的窗。“接受過初級基因改造，還保留本體意識。我恰巧知道有這麼一個合適的人。而且，他的年紀恰恰是在12周歲至18周歲之間。”想着想着，圖打開控制面板上的一個通訊按鈕，對着某一個低級僕從發出了訊息。

******

柯飛被神使急匆匆地召回了金字塔神殿。過去的三個月，對他來說是一種折磨。每天，看着和他差不多年齡的同類死去，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好幾次，柯飛都想摘下面具和他們說，“嗨，不要喝那勺測試液！”不過，理智告訴他，這麼做不僅幫不了這些同齡人，甚至還會搭上自己和這座金字塔聖殿周邊10公里範圍內的所有人的性命。柯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些可憐人一個個倒下，他有時甚至在想，若自己沒有保留自主的意識，和那個在終極考核任務中殺死的對手一樣，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諸神獵犬，現在的感覺是否會好些？

當接到神使的召回令時，他所負責區域的測試也正巧完成，沒有一個合格者。柯飛在接到命令後，便立刻逃也似地離開了這裡。

重新回到金字塔神殿，除了神使，沒有其他人。

“摘下你的面具。”神使冷冷地聲音響起。

“什麼？”柯飛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沒聽錯，我讓你摘下你的面具。”神使再次重複，停頓了會兒，他似乎明白了柯飛的顧慮，“你的面具上的安全鎖已經被我解開，放心吧，不會有衝天而降的死亡之光的！”

聞言，柯飛摘下面具。雖然，不知道神使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要求。

“看着我！”神使的聲音在柯飛的面具除下後再次響起。柯飛疑惑地遵照命令執行。他的眼睛裡自然地透露出一絲疑惑。

“我就知道，你還保留自己的意識！但是，我沒有想到，你的自主意識還能佔據的主導位置。你可是給我帶來了不小的驚喜啊！”神使的聲音似乎帶有一絲喜悅，但是，他的這句話卻讓柯飛嚇了一跳。保留清晰意識是他的秘密。過去一年多的訓練讓他知道，合格的諸神獵犬應該是怎麼樣的，那是絕對不會有自主意識存在的！

似乎看出了柯飛的緊張和不安，神使將自己的聲音變得柔和了些：“不用怕，保留自我意識並不是什麼壞事。事實上，在更高級的獵場捕獲的後備役，在接受初級基因改造後，有30%的幾率保有一定的自主意識。”

柯飛將信將疑地看着眼前的神使，他的理智告訴他，對方沒有必要欺騙自己，但是他的本能卻總有一點點不安的感覺。

“好了，多疑的小子，我該怎麼說呢？你真夠幸運的！”神使已經從自己的黃金座椅上走了下來，走到了柯飛的身邊。“現在，對你來說有一個天大的好機會，不僅可以讓你不用擔心自己保留自主意識的秘密暴露，甚至還有機會成為像主人一樣的存在。”神使的這番話有些像欺騙小孩的壞叔叔。

“您需要我做什麼？”柯飛判斷神使是需要自己替他做什麼事情，於是壯着膽子問。

“聰明的小子！”神使滿意地點點頭，“你知道我們這三個月在執行什麼任務吧？我現在需要你也喝一勺那種檢驗液。”

神使的話猶如五雷轟頂，柯飛一下子愣住了。“他難道不是打算處決我？”過往三個月那一個個化成水跡的人影，以及一聲聲痛苦的叫喊似乎再次出現在了柯飛的眼前。

“不用擔心，你接受過初級基因改造，和那些土著是不一樣的！”神使看出了柯飛的擔憂，他主動安慰道。

柯飛沒有立刻回復，神使也沒有逼着他，但他們都知道，柯飛只有一種選擇。等了不算太長的時間，柯飛主動走向那個水桶，舀起一勺檢測液倒入嘴中，一口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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