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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手势比划和对口型,最后房间的安排终于定了下来。黄明燕住在紧挨着江云的第二间客房,我跟翠儿住在第三间,楚任羽一个人住在我们对面的第四间客房,理由是方便监视镖局内的一切异常。

我摆手让他们两人都进到我房间来,合上房门后,我询问黄明燕道:“你的侍卫都去哪儿了?怎么一个也没见到?”

“黄某怕人多惹人注意,便将他们全都支到城外去了。羽少爷编的理由实在不适宜带上太多人。”黄明燕如此说道,眼睛无意间瞥过楚任羽,被我抓了个正着。

这两人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呢,他们交往的密切程度怕是比跟我还亲近。

楚任羽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桌前,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这茶水是热的,是刚才有人来过,还是少镖头一早就吩咐好了?”楚任羽举着空茶杯询问我们。

听楚任羽这样说,我吓了一跳,“那你还敢乱喝,你怎么知道这茶水里面有没有被人乱加东西?”

“不怕,本公子是百毒不侵之身,苍天庇佑呢。”他说话总是这样一幅不羁的模样,没个正经样子。

我走过去端起茶壶,掀开茶盖,放在鼻尖轻闻后道:“除了茶香,没有其他的味道,如若不是无色无味的剧毒,就是你命大,这里面真的没乱加东西。”将那茶壶放回木桌,却见楚任羽一脸惊讶地望着我。

“你那是狗鼻子,毒药也嗅得出?”

这叫什么话,哪有将人比作狗的?“楚任羽,你若真是不会讲话,大可以将嘴闭上,又没人会将你当哑巴。我的嗅觉本来就比寻常人灵敏许多,你身上常年带着的兰花香,我千米外都能闻见。”我佯作不屑的将头转到一边,懒得理会他。本来我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嗅觉跟他人有何不同,直到许多时候发觉自己能够闻到很多味道,翠儿闻不到,才渐渐察觉,原来是自己的嗅觉灵敏。

“郡主身上原来藏着这么多的本领,看来此次联姻能够娶到郡主的皇子,也是捡到宝了。”

听黄明燕这么一说,我心里特别想反驳他。谁想要什么嫁给什么皇子?我今生就是看你不错,你怎么就不愿意抗个旨,娶了我?

这么想着,我怨念地看了黄明燕一眼,一看不要紧,这目光盯在他身上就撒不开。时间一长,在别人眼里许是就变成了含情脉脉。

黄明燕被我盯的尴尬,轻咳了一声,坐到了楚任羽身侧的凳子上。

“别说这么多没有用的,你们倒是想想刚才少镖头的话,发现什么破绽没有?咱们来这儿可不是散心的,是为了找出杀害总镖头的真凶,记得吗?”楚任羽板起脸来,一脸严肃。

我在脑海里回想着少镖头刚才的一番说辞,道出了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我总觉得他的难过是装出来的,他的眼睛并不红肿,说明昨夜没有哭过。眼下没有黑眼圈,说明昨晚上也没替总镖头守夜。他重复仵作那番话的时候,那么多繁琐复杂的词汇让他背了个滚瓜烂熟,你们不觉得不对劲儿吗?相比之下,倒是那个手撕纸棺材的大鹏更吸引我的目光。”我一一道出了自己的见解和疑惑,等待楚任羽和黄明燕的分析。

“大鹏?你是看那汉子膀大腰圆,够壮实,所以吸引你?”楚任羽还说我是狗鼻子,他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句句招人嫌弃。

见黄明燕听到楚任羽所言,也望向我,似乎在等待着答案,我脸一红,嗔怒道:“你乱讲什么,我说的吸引目光,指的是他的眼睛红肿,有很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悲伤所致,还彻夜未眠。对于总镖头离世,相比于少镖头这个亲生儿子,为何一个外姓伙计会更加伤心呢?”

因为刚才害怕面对总镖头骇人的脸庞,所以我全程都在注意众人脸上的表情,鲜少低头。当看到总镖头的脸被江云用刀刮平时,少镖头脸上的表情是期待,而大鹏脸上的表情则是愤怒。

为什么会是愤怒,为什么手撕纸棺材的时候,他会那么悲伤?

“你是觉得这个大鹏会是此案中的关键?”楚任羽反问我道。

我摇头,其实我并不清楚真相是什么,只是好奇罢了。“我只是觉得大鹏或许知道很多少镖头不肯对我们如实讲述的事情。”

翠儿被我安排在门口,听人的脚步声。如果一旦听到有人走来,就要通知我们,以免被人察觉到我们所探讨的内容。

此时此刻,她忽然回身紧急地摇晃手臂道:“来了,有人来了。”

“你们两个躲到床上去,把帐子放下来,快点。”我连忙推楚任羽和黄明燕往屋内走,谁知道这来的人是谁,会不会进到这屋里来,还是躲着点为妙。毕竟镖局的人还不知道我跟他们是一伙人,以为我是江云的徒儿。

“你开什么玩笑,本公子怎么会跟他同居一张床榻?还要拉下幔帐,谁知道他会对本公子做什么?”楚任羽嘟囔着,脚步拖沓,走的不情不愿。

“你做梦吧,人家俊俏成这个样子,怎么会贪图你什么?还不快点。”若不是心底估计楚任羽的王爷身份,此时见他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我还真想在他身后,踹上一脚。

“不劳羽少爷烦心”,黄明燕将衣袍下摆系在腰间,脚下使劲儿,一蹬柱子,攀上屋顶,在下面根本注意不到上面还有个人。

我目瞪口呆,知道黄明燕会武功,不想轻功也这样好。

翠儿在门口看的着急,“快点,人就要到门口了。”

我使劲儿推了楚任羽一把,推得他一个踉跄。“人家会轻功,你还不快点上床。”

“你这话是瞧不起本公子么?”楚任羽瞪我一眼,眨眼间,也纵身一跃,攀在房梁之上。

敢情儿这群人里面,只有我是轻功最弱的人。

没来得及跟楚任羽再说些什么,身后便响起了敲门声,我连忙转过身去,整理衣裙,示意翠儿开门。

门被翠儿拉开,见门外是一位家仆端着菜肴站在门口,见到我后,微微点头,“少镖头吩咐小的来给几位贵客送膳食,现在可方便进去?”

我点点头,请他进门。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他是进屋来审视可有情况发生的,否则将托盘交给我不就好了,何苦非要再进屋来?

果不其然,他将托盘放到桌上后,眼睛四处往里面瞟着什么,似乎在寻找。

“可是还有什么事吗?”我出声打断了他四处张望地目光,怕他再在此耽搁下去,房梁上的两个人会坚持不住,掉下来。

“没什么,小的还想询问姑娘一句,可曾见到另外两位公子人在何处?刚才小的去他们屋内送食,不曾见到人。”他问这话的时候紧紧盯着我的眼神,似乎想从中察觉出什么来。

我皱眉佯作生气道:“我怎会知道他们人在何处,难不成你以为我是那等轻薄女子,见到长相俊俏的公子哥,就要结识一番吗?”

“姑娘言重了,小的没这个意思。那您慢用吧,小的也就不叨扰了。”他鞠躬退下,合上门口,我却没有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

翠儿怕房上两人坚持不住,出声问我:“小姐,可要让他们下来?”

我连忙伸出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门口,用口型说道:“没走。”

翠儿愣了一下,转身进屋拿了个水盆,打开门来,果然见那家仆还站在门口。

她将水泼在院内,回头时笑着问那家仆道:“你还没走啊?”

“这便走了,刚才愣了个神儿。”那家仆尴尬地摸了摸脑袋,离开了。

翠儿这次回屋将门合严实,把手里的水盆随时放在地上道:“咋样,小姐,翠儿是不是很聪明?”

我笑,本想夸她两句,哪知道这丫头不待我开口,自己便先夸赞上了。

“你聪明,你最聪明。房梁上的两位正人君子,现在可以下来了。”我抬头笑道。

转眼间,就听见“咚”的一声落地,楚任羽正捂着脚踝瞪着黄明燕。

“黄明燕你不是人,你下来就下来,干嘛踢到本公子。”楚任羽从地上爬起来,使劲儿拍着衣袍上的尘土,宣泄着不满。

黄明燕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羽少爷技不如人,也不必过于苛求自己什么。”

我一看这两人说话又是不对付,连忙走过去转移话题,“刚才那小厮来的时候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嗯,我注意到了。八成是少镖头派来的眼线,郡主说的没错,这里面一定有鬼,绝对不是单纯的杀人案。”

听到黄明燕赞同我,我当即咧嘴笑了出来,狠狠点头。

“真正令人奇怪的重点你们都没找到。光是那客栈里面就有上百人听说了耀天镖局悬赏找人寻找真凶一事,为什么最后来到这镖局的人只有我们?你们记得早上那群人听到阴阳楼金卷时的眼神吗?就说明每个人都渴望得到那东西,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这耀天镖局试一试呢?”楚任羽这话说得没错,这事儿的确令人奇怪。

于是我猜测,“难道是他们在害怕什么,这种恐惧更甚于心底对金卷的渴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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